何康红
“从小我就知道共产党能为人民当家做主,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便打定了主意跟党走,这个信念从来没变过!”谈及现在的幸福生活,今年86岁的绰尔森工公司退休职工刘光荣发出这样的感慨。
刘光荣1935年出生于河南省林州市,林州位于河南省西北部、太行山东麓,晋、冀、豫三省交界处,是红旗渠精神的发祥地。
“我们那时候吃水贵如油,井打了二十丈深都不出水,没有比我们那再穷的地方了!”小时候的记忆深深印在刘光荣的脑海中。自然条件的匮乏加之战乱频繁,导致民不聊生。刘光荣说:“是共产党让穷苦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刘光荣的父亲早早就参加了革命,并于1943年光荣入党,成为一名农会干部,每天忙忙碌碌为党做事。在父亲的影响下,刘光荣听党话,跟党走,13岁就加入了儿童团,每日和小伙伴一起站岗放哨,抓坏人。
一次,刘光荣和比他大4岁的堂哥一起在离家一里路的地方放哨。忽然发现从苞米地里跑出来三个人,他们神色慌张,穿着少见的黑色洋布衣服,刘光荣和哥哥立马跑过去,对他们进行盘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来?到哪去?”其中一人凶巴巴道:“你们两个小孩子,想干什么?”刘光荣和哥哥毫无惧色,大声喝道:“我们是儿童团员,跟我们到村公所走一趟!”三人见状,分头逃窜。刘光荣和哥哥紧追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人不放。
“我去我姐家,她叫……”那人看硬的不行,便点出亲属的姓名。
“去你姐姐家为什么不走大路?”刘光荣问道。那人无言以对,刘光荣和哥哥乘势用红缨枪逼着坏人到了村公所。
经过审讯,被他们抓住的这个人是坑害过人民、杀害过共产党的汉奸特务。五天后,通过公审大会,这个人被枪决。
小小年纪的刘光荣立了大功,上台领奖。
可下了领奖台,这个汉奸的亲属恶狠狠地对刘光荣说:“你等着吧,肯定会有人找你报仇!”听闻此话,刘光荣有些担惊受怕。父亲知道后,告诉他:“不要怕,有共产党呢!”
听了这话,刘光荣一下子就来了底气,恐惧之心全无。
18岁那年,刘光荣报名去参军,可那时他特别瘦小,检查身体时,体重不达标。遗憾之余,他开始注重自己的身高体重,锻炼身体,多吃东西。终于在1956年如愿入伍,成了一名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
经过短暂的训练,刘光荣随军入朝,和战友们共同守护在中朝人民并肩作战的战地,并协助朝鲜人民进行经济恢复和建设工作。
刘光荣所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九三八六部队第十六军四十七师一四一团二营四连二排负责驻守在三八线最前沿,距离汉城仅有15公里。在那里,志愿军的主要任务是挖坑道和站岗。没有房屋,刘光荣和战友们就住在坑道内。他们白天修坑道、练兵,夜晚还要轮流在岗哨上站岗,一个班负责一个山头。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大家要在几分钟内就进入战斗阵地。
“那时候最高兴的事就是接到家人的来信,或者观看文工团的慰问演出。”刘光荣说。一天学校未进过的刘光荣,还是在每周一次的文化课上学会了写字,终于能够写一封能让家人看懂的信了。
虽然处于停战状态,但危险并未远离。不甘心停战的南朝鲜部队有时会偷偷越过三八线,伪装成老百姓对志愿军进行侦查和骚扰。“有的战士被南朝鲜兵偷偷抓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刘光荣说。他们排曾两次抓获越过三八线冒犯到我军驻地的南朝鲜兵。
饱受战乱的朝鲜百废待兴,物资极度匮乏。志愿军战士吃的都是从国内运输过去的高粱米、大碴子以及脱水蔬菜,能吃到的肉类仅有四川腊肉。在做好防御的同时,志愿军战士还帮助朝鲜人民兴修水利、建医院、盖学校、修建房舍以及帮助进行各种生产劳动。志愿军官兵良好的作风和真诚的相助赢得了朝鲜人民的爱戴,也受到了祖国和人民的高度赞誉。“我们被誉为“‘最可爱的人’,可光荣了!”提起那段经历,刘光荣满脸荣光,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把原名“刘光用”改成了“刘光荣”。
1958年,志愿军全部撤离朝鲜,回到祖国的怀抱。1959年,在国家的号召下,刘光荣加入支援边疆建设大军。
“内蒙古大兴安岭是什么地方?在哪儿?”之前,刘光荣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内蒙古大兴安岭这个地方。他和曾经的战友们坐了三天三夜的闷罐车才来到牙克石市,来到内蒙古大兴安岭腹地,成了牙克石林业建工局的筑路工人。
那时候,林区几乎无路可走,连局与局之间也没有道路。筑路工人修完一处,转战一处。克一河、甘河、库都尔、图里河……刘光荣走遍了当时的14个林业局,最后在绰尔林业局落了脚。
那时虽然条件艰苦,但人们的工作积极性非常高。筑路工人每天都在抢时间、争任务。即使在零下40多摄氏度的严寒冬日,大家也都是天不亮就出发,放炮、打石头。筑路工人搬家是家常便饭,每修上几公里路,都要搬一次家。每次搬家,大家肩扛手提,背着行李、抬着帐篷。每到新驻地,便要重新支起帐篷,垒炉子、搭床铺,从天亮忙乎到天黑。一架帐篷内住30来个人,相当于军队的一个排。在小杆支起来的木架子上垫上草、铺上炕席就是大通铺,人躺上去,直颤悠。从部队转业带回来的褥子只有一斤棉花,被子也仅有3、4斤棉花。冬天,很多人都带着棉帽子睡觉,有的人半夜冻得睡不着,就跑到铁炉子跟前蹲着取暖。
早春,为了防火需要,晚上再冷也不能烧炉子,帐篷里四处透风,睡在里面就好像是睡在露天地上。白天,大家走在雪水混杂的作业现场,回到住处后穿的胶鞋都是湿淋淋的,只能挂在架子上阴干。
筑路工人没有机械设备,全靠人提肩抗。一把镐、一把锹、一个土篮就是筑路工人的修路工具。每个人肩挑两个土篮运输物料,一条路铺垫起来,筑路工人不知磨烂了多少双手套、胶鞋,肩膀上爆了多少层皮。后来,大家集思广益搞发明,把粗一点的原木截成木轱辘,做成独轮车,大大减轻了体力,也提高了效率。“上世纪70年代,我们才用上胶皮轱辘车,装上箱斗,劳动强度才轻了一点儿!”刘光荣说。
不仅生活条件艰苦,打炮眼放炮炸石头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有人吃不了苦,回老家了。可过惯了苦日子的刘光荣留了下来。再苦再累,他也认为共产党的政策好,每月能领到几十元的工资,让刘光荣感到非常满足,他把大多数工资都邮寄回老家,供弟弟妹妹读书。
那时候粮食是根据工种定量供应,按定量发放粮卷、饭票,凭票购买。食堂的粮食也是根据大家的定量储备的。高强度的工作常会有人吃不饱,难免“分分计较”“两两算计”,工人和食堂师傅吵架的事经常发生。食堂大师傅的活虽然不出大力,但是也没人愿意干。这时,领导想到了干净利索、诚实待人的刘光荣,把他调到了炊事班,成了一名“大师傅”。
炊事员这个岗位虽然不是生产一线,但却是走在“一线”前头的“一线”。刘光荣觉得,只有吃好了饭才能干得好活,要想多出产量,必须把伙食搞上去。所以他把厨师这个后勤工作看得比“一线”还重要,竭尽全力做好服务。
冬天,炊事班看哪儿的雪厚,看哪里有冰就上哪儿取来冰雪化成水;夏天,打来河水或者溪水,撇去浮沫、树叶,澄清一下用来煮饭、和面。一次,大家搬到选好的地点,已是人困马乏。为了让大伙早点儿吃上一口热乎饭,刘光荣他们在室外支起炉灶,在口径1.3米的大锅里贴饼子。因为气温太低,手是湿的、面是湿的,贴一个,手上粘一层,一会儿的功夫,刘光荣的手上就一层一层沾满了和好的玉米面,冻得起了水泡。
有时,支好炉灶刚点着火,可炉堂里热起来后又把冰土化成了水,把火浇灭了。没办法,炊事员们只好在炉灶口挖个大坑,把水引到坑里,才点着了火。
当筑路工人的工作地点距离住处远时,炊事班做好饭后要给送到作业地点。在零下40多摄氏度的气温里,才走了一半路,大碴粥就冻成了冰粥,带有油水的肉类到了地方都凝成了一大坨。
为了增强供应的透明度,做到足斤足两供应,刚开始从事炊事员工作时,几斤米、几斤水出几斤饭,几斤面、几斤水蒸几个馒头,不同的米吃多少水,刘光荣都会用称仔细称量,做到心中有数。蒸馒头时,和好的面揉成长条,他都是拿着尺子比量着,分成大小均匀的面剂子。为了让粮食多“出饭”,米类的主食他都提前泡好,面食尽量发酵。每顿饭都把称放在明面上,有异议的可以当面称量。每到月末,他都会把食堂账目公布出来,做到公开透明,让人信服。
为了让大家吃好,他换着样改善伙食。俗话说,“众口难调”,但在刘光荣他们队,没有人因为食堂给的饭量不足,或者饭菜难吃而与厨师发生口角。相反,却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其他队的职工常说:“你看人家队那个食堂,伙食好,干活也有劲啊!”
刘光荣不光饭菜做得好,还是个利索人。每到一处,食堂内外都被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多次被林业局评为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两次被林管局评为先进工作者。他所在的食堂被评为“先进食堂”,经常获得流动红旗。他还多次到其他筑路队去做报告,谈经验。曾经,他也换过工种,但没过几年,食堂缺人,又把他调回食堂。在“大师傅”这个岗位一干就是30多年。
退休后的刘光荣,也因为做得一手好饭菜,遇到红白事,经常被身边人请去帮忙。
如今,刘光荣和老伴享受棚户区改造政策,住进了干净整洁的楼房。回想过去那些艰苦岁月,感受国家的富强、企业的发展给职工群众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耄耋之年的刘光荣由衷地感谢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他说:“难过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做梦都没想到现在能住上宽敞明亮的楼房,感谢党让人民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