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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杏青青

王琦
2025-06-19
1604

吴芙蓉

       夏初,我搭朋友小亮的车前往扎兰屯看望母亲,车行至柴河境内,我望见山坡上长满了山杏树,顿时兴致盎然,提议去坡上看看。

      小亮将车停好,陪我爬上山坡。这一坡的山杏树虽不高大,却棵棵枝干遒劲。多数杏花方谢,残蕊间顶着豆粒大的青杏;有的小杏如米粒,尚在花蕊中悄然孕育;向阳处,有的青杏已有指甲盖般大小。颗颗青杏鲜嫩饱满,宛如新生的婴孩,稚气未脱却生机勃勃。

     “姐,快尝尝,可好吃了!”小亮递过来一把小小的山杏。这杏尾部带着紫红色的木蒂,顶部缀着一丝细长柔韧的蕊,上面布满细小的白色绒毛。

     “就这么小一点,能吃吗?”我看着他手中的小杏质疑道。

     “这可是好东西,我从小吃到大。”他执拗地把那把青黄的小杏往前递。

       我拗不过他,只得接过他递来的小杏。看着他一颗接一颗吃得津津有味,酸意刺得舌根发紧,仿佛口里已涌出酸水。却听他连声说着“不酸,就是这个味儿。”我疑惑地拈起一颗小杏放入口中,做好了酸掉牙的准备。我试探着轻咬,竟真的不酸,便放心咀嚼起来。小杏嫩生生的,尚未长出杏核,微涩中漾开酸酸甜甜的清香,恰似初春原野上青草混着树脂的气息。

       氤氲在旧时光里的记忆不由自主涌上心头。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林区物资匮乏,山中野果便是孩子们的美味零食。山杏初熟,我和小伙伴们便成帮结伙爬上山坡,将采摘的山杏装满口袋。喜酸的小伙伴一颗接一颗把山杏放到口中,直到酸倒牙才肯罢休。而我比较怕酸,只能拿起山杏,试探性地咬下一点点果肉,酸味便顺着牙齿透过舌尖,满溢口腔喉咙,酸彻全身每一个毛孔。

       等到山杏成熟时,果实绿中泛红,酸味加重,果肉变柴,杏仁已被坚硬的果核包裹。这时的山杏不宜生食,母亲便将它们放入锅中,再加入几粒糖精熬煮。煮好的山杏酸甜交融,质地绵软可口。记得儿时学校门口经常有头脑活络的商贩,在地上摆上一盆热气腾腾的煮山杏,5分钱便可买上一玻璃杯。兜里揣着零钱的小伙伴们争相购买,偶有仅持2分钱的小伙伴,也会央求商贩卖半杯熟杏给他。放学路上,捧着温热的熟杏边走边吃,满口生津,身心浸润着纯粹的满足。山杏,就这样承载着那个年代孩子们童年的欢愉。如今,超市里摆着黄澄澄的蜜杏脯,裹着糖霜的杏仁糖,可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滋味。

       一阵微风拂过,山杏树沙沙作响,恍惚间又夹杂着旧日里孩童追逐的笑闹。我和小亮谁都没说话,任凭那些散落在光阴里的碎片,随着杏香在午后的山林中静静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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